她笑眯眯看着小丫头,心中却抽抽着疼,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萧屹信中所提之事。
陪着掬月吃完了饼,关鹤谣抬手擦了擦她唇边沾的酥屑,缓缓开口道:“掬月,今日我收到郎君的信,信里说…当初害你的那家慈幼局已经被彻查,从无作为的局丞,到罪魁祸首的手分都判了刑下了大狱——”
“真的?!”掬月惊叫,她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笑脸,只是转瞬笑容渐收,竟是一幅悲喜交集、怅然无措的样子。
“是真的,只是……这里还有隐情。”关鹤谣握住她手,“你慢慢听我说。”
两年前,那作恶的手分要把掬月卖掉时,是一位乳娘提前给掬月报信,她才及时逃了出来。
掬月常和关鹤谣说起,想回去看看那位乳娘,当面谢她大恩大德。
只是慈幼局给她的阴影太大,一直不敢再靠近,又担心会给乳娘招来祸事,这才一直没去,她还因此很是愧疚。
但其实,那乳娘分明是和手分狼狈为奸之人。
每次都是她假意好心通知要被卖的孩子,再怂恿他们逃跑。
因为那手分再嚣张,也不敢直接在慈幼局里动手。但是如果孩子自己跑了,便是主动放弃了慈幼局的庇佑,那他在半路将其截掳下来,就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照理说,慈幼局要将孩子照看到十五岁。
但孩子们长到十来岁有了主意,嫌弃慈幼局没有出路所以离开的,或者被人用各种条件诱走的,这样的事情年年都有发生。
人是自行离去的,又寻无可寻,局里也无可奈何。
尤其是这所慈幼局的局丞,为人懒散,根本不把照看慈幼局当成正经差事,乃是大大庸吏一个,十天里有九天找不到人影。
这就给了那手分和乳娘钻空子的机会。
掬月当时是万幸中的万幸。
她趁夜色逃跑的时候,那手分带了人在后街等着截她,但她恰好藏到了一架拉货的驴车里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