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颤颤巍巍的钱得财, 心中默数,一、二、三。

“扑通——!”钱得财特别配合地跪下了。

金陵府少尹——盛浺对了堂下之人名姓籍贯,验明了正身,而后喝道:“钱得财,你继子胡和儿诉你为父不慈, 百般虐待,可有此事?”

钱得财愕然抬头。

他才发现身边站着的不是关鹤谣,不是李监局, 不是信国公府任何一人,而是他的继子!

那臭小子鼻青脸肿, 歪歪立在堂下,见他抬头还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他诉我虐待?!

反了天了!

看我回去不打死他!

这从未设想过的突发事件,让钱得财核桃仁大小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是——”他下意识就要质问小胡,却见左右威武衙役, 正面案后一绯袍官员,并着两旁数位青袍书吏。

钱得财恍若大梦初醒, 想起自己置身何处, 赶紧住了口, 而后眼珠一转,张嘴就喊冤。

“冤枉啊大人啊啊啊!大人明鉴!和儿九岁他娘娘就去了,这些年小的尽心尽力抚养他,一直把他当亲生的孩子疼,怎么会虐待他?”

他低伏哭喊, 一会儿苍天呐,一会儿亲娘啊,一身肥肉摊在地上不住颤抖。

后又膝行两步一把抱住小胡,双臂紧紧箍着小胡的腰,眼中干巴巴挤出两滴泪,“你这小没良心的!爹爹对你还不好吗?快和我回家去,不要再胡闹了!”那无奈又心酸的语气,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伤心失望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