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是去看杂剧的。

她没去西边那家能容下一千人的最大勾栏,而是到了深处一家小的。

关鹤谣也跟上前去, 挑个腰棚角落入了座。

台上清脆笛声一响, 关鹤谣猛想起和萧屹说好了要来这南瓦看傀儡戏,没成想先和别人来了。

她偷瞄了瞄一左一右信国公府两位大哥,心头被一种疑似出轨,还是玩儿得很大的出轨的罪恶感震颤。

等和五哥一起来时,可得装成第一次过来, 她暗下决心。

那郎君已经被关策截胡了一次,若事事都赶不上先,就实在太可怜了。

但这也无可奈何, 两人见面机会着实太少。都忙得飞起不说,还要顾及穆郡王鹰犬, 不能冒进。自家宴一别,已过近十天,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

关鹤谣拼命收回幽怨神思,集中精神监视梅氏。

梅氏独自看剧, 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散场后与一个伙计搭了两句话, 就向后台走去。

因她是这瓦舍出身, 关鹤谣只当她是去会会熟人之类的, 当时并未多想。

关鹤谣做好了长期战斗准备,只观察一日不敢妄动,将行动组就地解散,说好次日继续。

也是她们运气好,次日梅氏居然又单独去了那勾栏。

然而这次, 一看勾栏门口招子,关鹤谣就觉出不对劲了:上面写的分明和昨日是一模一样的剧目。

她问了边上看客才知道,因为很多杂剧艺人在多个瓦舍间赶场,所以同样的剧目连演五天再换。

听完咿咿呀呀的《云窗梦》,又看了铿铿锵锵的《目连救母》,盯着梅氏风韵犹存的后脑勺,关鹤谣甚是不解,就这么喜欢吗?犯得着接连两天来看一样的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