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欲装睡,可惜额头被萧屹手指碰到就破了功,闭着眼漾出个大大的笑脸,猫儿一样抻了抻四肢。
榻边人轻声问:“吵醒你了?”
“早醒了,是你这榻太舒服了,我起不来。”
“我害的你在衣柜里睡了半月,赔个榻也是应该。”
关鹤谣便将脸埋到桃色的软枕里笑。
她知道这是特意为她备下的,连同着那些椅子上突然出现的绵软靠垫,还有桌案上精巧的香盒和花器,各式的糖果和蜜饯。
说到底,萧屹根本不是会在书房里摆睡榻的人,更别提是一架遍布雕花和螺钿的美人榻…这一股子奢靡慵懒,与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但是,关鹤谣被这种突兀感完美地取悦了。
从前以为他是犬系,现在看来可能是爹系……
“赔个榻就够啦?你要赔我的可多了。”懒洋洋翻个身,关鹤谣终于舍得睁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从这个视角看去,萧屹显得更加高大,柔软的常服也被他穿得英挺。他目光里蕴着的笑意如同山间晨岚一般溢出,慢慢包裹住关鹤谣,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仍如在梦中。
她一时之间只顾看着萧屹,却不知自己构成了一幅怎样的美人春睡图景,正被对方尽赏。
关鹤谣健康又舒展的姿态让他的心被满足和自豪所充盈,这是他良好地照顾了意中人的证明。
他的阿鸢就应该这样,红润的脸颊像是有嫣霞凝在了上面,被最好的丝缎软衾簇拥一朵花一样簇拥着,而不是蜷在一个冷硬的大衣柜里。
“我还应赔你什么?”
不可否认,他对这种照顾上瘾了。
关鹤谣也配合地顺竿爬,掰着他的手指头数,“你砸坏的那棵玉兰树啊,给你做的衣服啊,你喝的酒啊,为了、为了你摔的杯盏啊……好多好多!都得赔!”
“好。”
他好脾气当冤大头,毫无异议地遵从每一个要求,这又激发了关鹤谣的邪恶小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