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治水时, 如在场的所有人一般,萧屹心神不宁,因此整夜地做梦。
但也许是肃杀低迷的氛围抑制住了情思, 也许是身体知道做了也是白做, 他几乎没有做过绮梦。
于是梦境中出现的最多的场景,就是和关鹤谣一起用饭。
有时候是在青帘居,有时候是在万壑园,有时候是在一些飘渺模糊的地方,比如他其实还没去过的阿鸢食肆, 比如他幻想中的他们的新居,比如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奇怪地方。
每每醒来,萧屹都是怅然若失。
听着远处黄河的咆哮和河工们卷埽的号子, 他下定决心,为了能再一次和心爱之人享有那样安稳惬意的时光, 他可以付出一切。
而她现在就在这里。
正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臂,绒绒的发顶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萧屹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所充盈,这一刻的神思交融他等了两个月, 等了二十年,又仿佛等了很久很久。
花灯光影流转, 映着一对璧人静静相拥。
直到小九一声惊呼, 萧屹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关鹤谣。
小九抱紧险些被自己摔了的坛子, 他奋力别着脸看向房梁,同时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桌前,“小、小娘子,酒腌虾拿来了,二位慢用。”
他暗自震惊。
还吃着饭呢, 郎君怎么就这么按捺不住?
是不是补太大了?
“小九,”关鹤谣尴尬地找个叫话题叫住他,以示两人清白,“我正和郎君说拿些食材来给他补补,你要不要一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