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当言,只有一默。

寂寂无声, 只为用全部的感官和心神, 确认所爱之人安然无恙,正和自己相伴相拥。

关鹤谣需要小心地压制住萧屹,以防他一直要起身乱动。

因为他此时吻着关鹤谣的力道完全不似一个刚苏醒的重伤之人,太过沉炽,太过激烈, 如同他还在火场里,如同她是一杯水。

手脚软得真要化作水之前,关鹤谣推开他, 擦擦濡湿的嘴角和眼角,低声道:“小胜没事, 一起接回来在府里修养呢,昨日就醒了。是关将军和小九救的你,他们也受了些伤,但不甚严重……”

她这般轻声和萧屹讲了讲现下情况, 对方安静地听着,眸光却在她的手和脖颈之间来回转, 心疼的神色溢于言表。

“无妨, 我这已经比昨日见好了。”

关鹤谣扯着沙哑的嗓音安慰他, 又情不自禁地去亲他的喉结,“你也很快会好的。”

伤痕累累的爱人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用微红的眼睛痴缠地望着她,关鹤谣的心被痛惜和爱怜缠绕着挤压,觉得为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柔情的啄吻, 小心翼翼地安抚了被烟火无情伤害的气管。

额头相抵,两人都过于沉迷于超脱了生死的重逢,直到关鹤谣忽然脸一红,大梦初醒般起身,赶紧去叫外面候着的厮儿进来帮忙。

至于关筝和小九,早就飞快去给云太夫人、关潜和府医等等报信,就这样一路沿途,把愁云惨淡的国公府点亮了。

忙了一通,关鹤谣回到萧屹身边。

“你饿不饿?大膳房里一直备着许多吃食,还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幸亏一直抱着小胜的右手逃过一劫,给她剩下一个萧屹沟通的办法。

小厮儿给他拿来纸笔,萧屹想也没想便提笔书写。

“其实我都猜到了。”

见他写的是“梅花汤饼”,关鹤谣揶揄道:“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道菜像是一个信号,代替萧屹撒娇示弱。

就像有的孩子难受了就要吃蛋糕,就像关鹤谣自己生病时就想吃神仙粥,萧屹每每受伤就要吃梅花汤饼。

前些日子他伤了腿,整日就念叨这个。关鹤谣干脆把自己的盐渍梅花留了一些在府里,如今大膳房做这道菜也算是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