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鬼自认为他们默契的在维持着这段不远不近的关系。
于是有一天,他试图再近一步,所以没忍住问小木乃伊:“新名字取了吗?”
一米处蹲成一团的小孩摇摇头。
“那你以后是要用本名?”
小孩又摇头——他不会用本名的。
洺这个字是父亲取的,他不喜欢。
“那快点取一个吧,如果有需要可以来问问我。”花鬼道。
小孩没吭声。在知道可以取类似代号的新名字时,小孩其实就想让那个人来取,但那个人很久没出现了。
小孩再次放空。
花鬼也有些发呆,主要是有的老人总是有些爱打瞌睡,没办法。
他边望着身边的小木乃伊边不停的点着脑袋——花鬼不知道这小孩来找他并不是因为在他身边可以止痛,而是因为花香。
季洺的花枯萎后,他就经常来找花鬼……的拐杖了。
老人迷迷糊糊的听着“老师”讲课越来越困——他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上课……
花鬼终于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很舒服,如果他们不是都怀着绝不可能释怀的仇恨,那么真是个美好的……
花鬼猛地睁开眼看向旁边。
然后他浑浊的眼睛便看到身边那个仿佛快要枯萎的小木乃伊在瞬间起死回生,然后飞快的站起来朝一个方向跑过去。
课堂一静,众人慢了一步的看见了神明出现。
神明只是路过这片草原,他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少年,正脚步匆匆的去往世界树。
那是个脸漂亮到近乎雌雄莫辨的外国人,身体有些纤细,就是他的腿……好像是断了,痛苦爬上少年的脸,他脆弱美丽的仿佛世间万物都会为他心碎,而少年怀里保命的红玫瑰都快被他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