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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辗转难眠,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去,第二日钟盛掐着时辰进了殿内准备叫醒明德帝,到了外间瞧见宋催已经穿戴整齐,随伺的小太监正伺候他洗漱,钟盛和他见了礼,往里间走去。

明德帝睡眠不大好,往日早朝之前就会醒来,鲜少有贪睡的时候,这次钟盛走进去,却瞧见龙床旁帷幔未掀开,钟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悄悄退出去。

“陛下还未醒,”钟盛小声道:“小宋大人,就在这里等着陛下还是?”

宋催笑笑:“陛下未让臣离去,便就在此等候。”

钟盛点点头,到了外头等。两人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里头的动静,宋催想到了什么,不等钟盛进来,自己转身去了里间,径直走到龙床前,掀开帷幔,朝床上看去。

躺在明黄色的龙床上的明德帝呼吸粗重,白皙的脸颊通红,宋催俯下身,明德帝身上的热气顺着呼出的气息传到脸上,宋催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触手滚烫,目光落在他干涸苍白的唇上。

宋催脸上闪过担忧,朝走进来的钟盛开口道:“陛下有些发热,钟总管,快去请御医。”

钟盛也是觉得奇怪,正想进来看看明德帝为何还没醒,这一听,连忙小跑过来站在宋催旁边一看,自责道:“都是奴才的错,陛下平日从不晚起……奴才这就去派人叫御医,小宋大人,还望你守在陛下身边侍疾。”

“总管不说下官也要自荐的,”宋催眼中满是担忧:“陛下生病,下官怎么能够离开?”

钟盛听到此言,心中只觉安慰,连忙吩咐人去请御医。

一番诊治,御医开了药离去,过不多久钟盛端着汤药走进来。

“陛下该是昨夜听到捷报之后大喜,接着被几个大人气的摔了东西,大喜大怒之下,忧思不定这才发了热,”钟盛叹道:“是老奴的错,老奴昨夜该让人热汤药给陛下喝了再让陛下睡下。”

宋催听完皱眉,问道:“总管大人,陛下身子……总是这般?”

“陛下自当年那件事之后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些年无论做什么都想着,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执念,可你也知晓,陛下登基后又得和大臣们斗智斗勇,别看陛下平日里精神不错,可夜里睡得不好,”钟盛的声音里都是心疼:“陛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对谁像对小宋大人这般,前几日陛下还和奴才说,有小宋大人守在身边,陛下能睡得好些。”

“是我不好,夜间没细听里面的动静,”宋催心里也跟着难受:“让陛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