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东西。”封璘轻叱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兵部昨日才从储济仓撤走了人,今天就闹出命案。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还用得着细想?这凶手,我看你追了也白追。”

迟笑愚眼观鼻鼻观心,没敢说话。

对于急等着以身做饵的兖王殿下而言,最头疼的莫过于三州声讨他的势焰还不够大。昨夜,商会一纸布告飞得漫天皆有,封璘早料到储济仓白天要出事,特意吩咐将现场维持秩序的衙差撤走一半。

就是有些可惜那个无辜枉死的小吏。

一身铮骨白做了厝火的积薪,封璘随口问了句他名姓。

“回王爷,他姓安,名立本。家住城南临安巷,其父有间点心铺,便是先生素日里爱去的那家。”

风声贯耳略掩过话声,封璘眉微拧,像是没听清似的:“你说他姓什么?”

浮云掩月,月穿浮云。

深巷把风逼紧了,夹带着一股一股臊臭味,扑面劲袭而来。参差而紧挨的院墙门户紧闭,沧浪屏住呼吸听了好大会,方从门扉后的隐隐哭声,推断出安宅所在的位置。

进得门,四壁萧然,灵幡寥动。

安叔守着儿子停在院中的尸身,神情麻木。他家媳妇早死,只留下一个智力不全的大胖痴儿,骑坐在木马上傻乎乎地喊“饿”,并不明白父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