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木叶接二连三地被风潲在窗纸上,七月流火,转眼到了莲蓬结子的时候。

阿璘的伤势好得比想象中快,只是性子依旧孤僻,不大爱说话。秋千顷无数个转眸的瞬间对上他的眼神,仍是读不懂里头的敌意。

没头没脑的,秋千顷只好归因于他从前遭罪太多,想尽办法让这孩子开朗一点。

今日的纸鸢,明朝的促织,待到时雨初晴,秋太傅又不知从哪弄来一叶小舟,载着一大一小两人,掸开滚露的莲叶,划向藕花深处。

“过来坐,船头不晒么?”

大泽汤汤,水面上日光跃动,阿璘横手挡在额前,眯了眯眼,转身跳下船艏,带得舟身剧烈一晃。

秋千顷脱了靴,浸足在水中正自惬意,冷不丁被水花溅湿了大半袍裾,登时沉下脸:“阿璘!你存心的是不是?”

阿璘不答,倒是那匹獠牙初具的小狼有样学样,一个生扑又弄湿了余下的半边袍裾,秋千顷气得揪起前襟用力扇风。

领扣散开两颗,脂玉般的脖颈向下延伸,勾出漂亮的弧线,尽头则是令人想入非非的隐秘地。秋千顷只顾着松快,索性封腰也解了,直裰却因吸饱水依旧贴紧腰线,那副湿淋淋的窘态带着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诱惑。

身后的呼吸声逐渐欺尽。

起先,秋千顷只佯装无觉;蓦地,他身一拧,迅疾将去了心的莲子塞进小崽子口中,唇畔绽开得逞的笑:“甜不甜?”

相处的这些天,秋千顷已从刘韬处旁敲侧击地问过这少年的来历,知道阿璘是被胡商贩进关中的小奚奴,长于蛮荒之地的孤儿,族人皆亡于一场烈火,命途坎坷嶙峋,不逊巉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