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帘动,衣袂窸窣。
“说了今日不开张,熟客来只管推说厨子病了,打发走就……”
腥热的舌尖上布满钩刺,卷过伤口时像无数把小刷子轻擦。玉非柔脊柱一颤,转身怒骂:“老娘快死了,你个小畜生还赶着来喝干最后一滴血,简直跟你家主子一样,都是没心肝的白眼狼!”
全凭嗜血本性的怀缨在原地愣一刻,黑多白少的眼睛盛满委屈,耳朵耷拉着,喉间泄出倍儿可怜的一声“呜”。
沧浪拍拍它脑袋,手里托着治伤的创药,“骂人的中气这般足,看来是死不了。”
玉非柔躺回榻上,闷闷地说:“要是来问昨夜之事,就请回吧。偷鸡不成蚀把米,该你看到的,眼前就是了。”
沧浪瞥了一眼她背上淋漓,跟当日在平山窟,封璘被贺家忍者重伤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说:“三郎泉下若知,姐姐被自个死命效忠的主子伤成这样,怕是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玉非柔遽然撩眼,美目流转间,是伤痛难撑的疲惫。
沧浪将银剪架到火上细烤,“遥记当年玉小祥领了度牒,却没有遁入空门。他借着一身僧袍作掩,成了救命恩人在世间敏锐的一双耳目,可惜啊。”
惨白的纱布撕扯,像一段徐徐展开的不堪往事,“可惜,耳目听多了别人的秘密,也就成了主人最忌讳的秘密。蓟州匪案,马贼杀掉的五十名僧侣里,有很多双像三郎这样的耳目,他们于高诤而言,都是用过则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