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试内容无非佛家戒律菩提经义之类,由度牒司统一核准裁定。封璘抖搂出的这两纸文书,皆为今年普觉寺新录僧人的答卷,不说夺情悖理,也是满纸不知所云。
隆康帝一见就寒了面色:“这种浑水摸鱼的糊涂虫,怎么敢放进普觉寺中?!”
礼部尚书不敢怠慢,慌忙出首,敷衍道:“许是底下人办事不当心,判卷时看走了眼也未可知,圣人息怒!”
“走眼么?”封璘冷睨着,“度牒司新判的五百张答卷中,多的是这样的不经之谈。有些太离谱的,就不在金銮殿上示众了,免得教人说济济大晏、巍巍普觉,连个正经懂佛法的人都没有。”
陈笠何等乖觉,立马接口说:“原来如此。督察院前两月才接礼部移文,申明要将度牒发放的员额增至三千人。下官私心想,原先的一千五百人已是不少,向往皈依的人再多,也不至于足足翻了一倍。敢情都耗在了这呢!”
隆康帝表情愈难看,一摔答卷,喝道:“长史何在?!”
两张纸轻旋着飘至阶下,被点到名的度牒司长史却仿佛重斤压顶,扑通跪了下去:“圣人饶命”
隆康帝愠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长史支支吾吾,孟冬天气鼻尖都挣出了汗珠。他像是被天子之威压得抬不起头,余光却擦着金丝缘边溜向侧前方的高无咎。
封璘看在眼里,掖手踱到跟前,一笑像是金碧都挂了寒霜:“令公子上月百日,高府送去的独山玉髓莲纹锁还还戴着呢?”
长史抖若筛糠,不消再逼问,连连磕着响头吐得个干净:“是,是二公子,拿来份名单,叫我依照上头所写挨个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