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空,并非因为无兵的缘故,而是精兵皆已倾巢而出。至于奔着谁而去,真相似乎已经不言自喻。

劫粮只是个幌子,若无沧浪未雨绸缪,城中战力早已被调虎离山,江宁城防现下就只是一套空壳。

暑风一吹,空荡荡的山谷草木皆兵。杨大智后心的冷汗还没有干,按在腰侧的手掌忽然握拳,疾声吩咐:“所有人兵分两路,留下五十守军押解粮货回城,务必确保无恙。其余锦衣卫,轻装上马!随我回城驰援!”

众人领命,翻身上马,一片铠甲琅琅中交错着马儿不安的鼻息。就当杨大智挥鞕急下之际,遣去搜山的守军突然来报。

“山中废矿区,发现逃犯高无咎行踪!”

勒缰的右手一紧,杨大智血凝一刻,骤然沸腾。那个在他心中被撕咬过无数回的名字,而今正赤裎裎地暴露在他的獠牙之间。

“高无咎调运石脂入城,究竟意欲何为?”

封璘撑着扶手,上身斜靠,沉声问。

“我、我真的不知道,”猗顿南被压得抬不起头,唇间嚅动,“高无咎征调了车马行的马车,说有东西运进城,并未明言是什么。”

封璘没说话,垂下的目光定格在猗顿后脑,杀机骤显。

“他没有明言,车马行的记档也是摆设吗?”一只手按住椅背,似乎带着安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