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个洞口,除了火炮轰鸣外,他似乎还听见了某种形似洪流的隆隆声。
滑坡!
这是间傍山而建的囚室,土质松散,地形陡峭。异常猛烈的炮击引发了震动,滚落直下的巨石泥土只消片刻,就能将整间屋子深埋地下。
因为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沧浪只好拼命抬高音量喊:“屋子快塌了,走,现在就走!”
“来不及了。”
封璘拨开被火铳崩出脑浆的猗顿南,仅凭直觉就从后扑中沧浪,带着他滚向墙角,用双臂将人紧紧护在怀中,贴着他侧脸反复说“别怕”。
下一瞬,天旋地转,四周陷入漆黑。
沧浪醒来时仍在封璘怀中,他们被卡在断木与墙面构成的逼仄空间里,每动一下,都会撞到背部或额角。
“阿璘。”沧浪艰辛地转过脸,试图看清压在身上的封璘,然而他锲而不舍的呼喊始终未见回应。
沧浪有些慌了,“孽徒,别吓为师!”
身后忽然传来呛咳声,一阵细而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边。封璘醒了,笑了,拖着点鼻音地说:“先生,我好疼啊。”
知道人没事,沧浪稍稍放下心来。他自己胸口也被卡得生疼,快透不上气了,但还是努力腾出手,想摸到狼崽侧脸。
这一摸,指尖湿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