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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手绕到后面,揽住了封璘。欲望退潮,他们依旧紧密相贴,在纱帐投下的影多了一丝相濡以沫的意味。“既然如此,这蛊解与不解,又有何分别?”

封璘彻彻底底陷落了。因为这句话,沧浪化身为他的醉,把他从艰难颠沛的此生卷走,推向一段食髓知味的旖梦。

但再好的梦,终究也是要醒的。

夜雨初歇,残更便作清晓。

封璘抽出手腕,沧浪的指尖追着他而来,被轻轻握住,按下温柔一吻,又塞了回去。

封璘来到地阙门时,天光未破,晨间诸景笼罩在沉沉雾霭之中。水洼成为朦胧中唯一的清亮,倒映着绣春刀凛如三山雪的锋刃,不知为何,那锋芒就不再受刀鞘的约束。

白刃旁还跪着一个人。

第51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三)

飞鱼服的袍裾长长曳地,浸在水里化作一地殷红,仿佛淌不尽的血泪,蜿蜒进深浓的夜色。

封璘踩着水坑走去,几星泥点溅上杨大智的前襟。他不为所动,俯身一顿首,砸出沉闷声响:“卑职深孚殿下所望,罪该万死,愿凭殿下惩罚。”

“你的确该死,”封璘嗓音淡淡,“但本王还是找到理由让你活下来了。说说吧,高无咎是怎么死的?”

杨大智脊柱微绷,没有抬起身,仍旧匍在地上说:“高无咎道尽途穷,被逼跳进炼铜的铁水,熔断一身筋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