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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军,素常持重惯了,忘形时分就会暴露天性。加之他与沧浪也算相熟多年,言谈间更显得亲近。

封璘心中不快,当着人前却也不好发作,他上前,侧肩挡掉了王朗的视线,道:“先生不辞辛劳,本王代南洋诸将领谢过。敢问援粮何在?”

沧浪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十二条乌篷快船就停靠在夔川渡口,三百石军粮一厘不缺,王爷可以遣漕吏验过再行入库。”

他说话的神态得体,微微敛首时,后颈的弧度覆上了清晨第一缕新芒,细腻的纹理勾着封璘忍不住向深蠡测,想象着那秋海棠浸了湿汗的样子。

封璘不动声色地挪了脚,把沧浪投在地上的影尽数纳在自己身下,“短短几日,先生从何措齐的这些粮食?”

“江宁仓,商战以后经历了一年的屯垦,匀出百斤粮食不在话下。加上我又是请准内阁直发的调令,没有走户部官印,所以这样快。”沧浪轻松地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么。”

王朗从封璘的魁肩后探出半个头:“严谟那个缩头乌龟,没见着齐全的官印就敢放粮,转了性了他?”

沧浪察觉了封璘的小心思,便呵了口寒气,追着日光离开那阴影,不许狼崽如此霸道:“时间苛刻,所以用了点非常之手段。”

说非常,其实也不非常,揭穿了不过挟私以制那一套。严谟本就是和秋千顷同年及第的士子,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藏不住了被人知道了也不稀奇。

沧浪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庆元三十六年春闱,你巧言骗取同窗钻研数载的心血,《公羊春秋传注》,冠以自己之名私贿当年的主试官,博得一纸功名,却也累及了一条人命。这等丑事传扬出去,大晏朝堂怕是再难有你的立锥之地了吧?”

沧浪挑拣着手里的鸟食儿,长勺磕着笼壁,震慑住欲来夺食的黄皮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