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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毓努力回想,有些不大肯定地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说是为了防止海水倒灌,淹没庄上农田。不过府仓实在拨不出人手,有工匠听闻是常家的差役,就跟里正打了招呼,没走官面渠道,当是私下报恩……”

他倏然顿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七具尸体,“难不成就是?”

出离的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烫得沧浪眼眶都发起了烧。四周死寂,只有风还在猖獗,他吸入的寒意迅速游走在四肢,鲜明的寒热对比让整个人如堕修罗。

难怪封璘的游哨始终未能找到那被劫的两百包沥青石。倭寇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南洋水师全力追缴的情况下,不留任何痕迹地将东西抢运出包围圈。除非,赃物根本没有转移,而是被那些毫不知情的民夫,一铲接一铲地埋在了大半个双屿的地下!

“如果我记得不错,天水洼多沼地,且就汇聚在这附近,是也不是?”

涨潮的急报声迭传,沧浪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常毓回答。他叮嘱士兵把这七人的尸首放在废弃的竹筏上,务必全须全尾地带到登船地点。他答应过那老妇人,无论如何,会带着她的儿子回家。

常毓转身时衣带被刮住,他刚要去解,突然被只手擒在腕间,吓得吱哇乱叫:“鬼,鬼啊!”

沧浪一把掀开桌布,里头猫着个头大身小的“鬼”影,鼻涕眼泪淌得比怕鬼的常毓还凶。

“我、我是被倭寇抓来的,怕极了才躲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官爷饶命!”

身量没有长开,瞧着只是个孩子。沧浪停顿片刻,目光忽闪,他拍了下常毓的后脑勺,骂道:“你,别哭了,年纪轻轻的怕什么鬼,看好人快走!”

然而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