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春当年的佩剑差点就叫二狗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把被誉为当世第一的宝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挣扎着在桌子上划拉了一个蛇形花纹。
所以厌春的剑叫伊佘。
——厌春是真的不会取名字。
她现在不记得首叶云了,但是一想到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躺在地上举着手,透过自己的手看到了树叶和云朵,所以才给首叶云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反正自己就是这么一个逻辑就是了。
现在厌春也是格外为难,但是看着小靠山坚持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下:“那我取一个……”
她说着,抬头看过去。
现在还在慕青峰的院子里,抬头是梧桐树沙沙作响,放眼望去能看到伏夏的房间。今天阴天,没有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着。
宁榕一向是一个很有礼数的人,她是念寒宗大师姐,平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念寒宗。所以她总是格外小心。见到不同的人行不同的礼,和平辈怎么说话,见到长辈要怎么样。
平时和比自己大一点的长辈在一起的时候都还不会抬头长久地直视对方,可是现在对上自己景仰了这么久、比自己大了几千年的前辈。她却趁着对方没有在意自己,看着对方的侧脸,怎么也移不开眼。
也就是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厌春前辈居然也是丹凤眼。
和师妹一样的丹凤眼,眼皮薄薄的,眼尾上挑一点,睫毛不算浓密,但是很长。现在这样抬起眼看着天,即使没有任何情绪,看着也多几分凌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眼睫毛微颤——更像师妹了。
宁榕顺着前辈的眼往下移了移,看着厌春的鼻尖,从山根那里是干脆的一条线滑下去,像山峰,又像是海岸。因为思考微微抿着的嘴,上面算不上饱满的唇峰。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像自己的小师妹。
宁榕看着黑暗里厌春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疼。
厌春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名字,兴致勃勃的想告诉小靠山,一转头就看到小靠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里好像是一片映着星光的海。
厌春顿了顿,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