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名垂千古,很值得啊。”苏凌心仰头望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吃完了最后一口肉。
“可是千古之后,你认识的人都死了,你活着还有意义吗?”
蹲在一旁的谢玄濯望着明净翡,觉得她此刻像是参禅悟道的高僧,眼里空泛得宛若一望无际的荒野。
她不明白明净翡话里的无奈,可能感受到此时少女身体里汹涌而出的悲意,像是倔强的种子想要撞开黑色的岩石。
“啊,这也太深奥了吧,我没想过那么多,只是我如果能开创霸业的话,以前欺负的人就再不敢来惹我了。我也不会再饿肚子,还有房子住。质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怎么,你是想问她,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吗?”明净翡歪着头刻意与谢玄濯对视着,剔透干净的瞳孔里尽是疏离的笑意,“当然是选江山了,因为江山只有一个,后宫美人却有三千。”
“三千?”谢玄濯其实不是很喜欢明净翡所说的话,带着对自己莫名的审判,说得自己像个冷血无情、纵欲过度的伪君子一样。
“明姑娘,你是有仇人吗?还是有人对不起你。”苏凌心嗅到了话语中的恨意,小心翼翼地发问。
“是啊,那个人让我明白,不能等别人来怜悯你,与其自暴自弃,等待别人的垂怜,不如自力更生做个流氓。”
“流氓,土匪匪。”谢玄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话,她觉得明净翡的翡,应该是土匪的匪才对。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明净翡挑眉,玫瑰色的眼睛透着危险的意味。
不知怎么地,谢玄濯的倔脾气嗡地一下上来了,细长妩媚的眼睛被她瞪得溜圆,妖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小孩子的稚气,“土匪匪,土匪匪。”
“我要是土匪,你就是骗子。”明净翡没想到谢玄濯竟然借着装傻充愣的时候,趁机来骂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枯草,砸向谢玄濯。谢玄濯歪头一躲,两人就在布满碎冰的草地上一前一后追逐起来。
留下一个惊愕不已的苏凌心,灭了篝火,追在后面狂喊:“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可怜可怜我吧,我都跑不动了。”
月华把一层银光镀在湿润的草地上,碎冰反射着冷冷光华,寂静的冰原里,只有她们三个互相追逐的声音。
此刻远在南陆的凰鸾峰,天梧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