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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仇恨?”

“瀚羽大帝争天下是因为雄心,而您不同,您有本该夺回的东西。”陈子瑜目光灼灼地盯着谢玄濯,“是仇恨让您日夜不敢忘,不是吗?”

“坟前有风兮怒号,路有枯骨兮无根。”谢玄濯低低地念诵着。

“您也是无坟可祭的无家之人啊,此等仇恨,定会助您一臂之力,包括老臣也供殿下驱策,您一声令下,陈氏旧部,生死相随。

谢玄濯终于露出了满意而谦逊的笑容,“大人言重了。”

语毕,谢玄濯的眼神变了,以往总是迷蒙着水雾的眸子,流淌着刀剑般的虹光。

她起身向老将军鞠了一躬,转头而走。一步一步,走出地窖,踏入了清月银光覆盖的黑夜里。

就像是天光劈开混沌的水流,从此日月即明,山河将清。

“故乡还有人在等着您,请您为他们而战。”老将军对着谢玄濯的背影缓缓下跪,庄严肃穆如同送别一位君王。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今日便是谢玄濯与宁锦成亲的日期。谢玄濯坐在大红的房间里,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刺眼。

苏凌心大大咧咧地走进来,磕着瓜子,“你不去招待宾客,在这发什么呆。”

“明天就是出征之日。”谢玄濯答非所问。

“嗯,没想到你的军衔比我还低,一路上得靠我罩你了。”

“嗯,”谢玄濯忽然开始脱下外袍丢给苏凌心,“你穿上吧。”

“我穿?又不是我成亲,”苏凌心拿着衣服嘀嘀咕咕道:“从草原回来没多久,你们一个两个成双成对,就只有我孤苦伶仃得一个人”

她再一抬头,发现没了谢玄濯的身影。

皇宫里,明净翡静静靠在窗边,玫瑰色的眼眸里一片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