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翡,你不快乐吗?”谢玄濯乌黑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她又问了一遍,却被苏凌心挡住了去路。
“玄濯,非要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才肯放手吗?”
“苏凌心,你是在逼迫朕杀了你!”即便谢玄濯此刻脆弱易碎得仿若白瓷,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淡漠仍旧让她不怒自威,冷艳得像是淬血的刀尖。
“陛下,您大可以杀了我,”这是苏凌心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谢玄濯,“吾乃布衣,布衣之怒不比天子,流不得百步血,却有人真心愿为吾缟素。”
“你是说朕死后,便一无所有。你死了,还有人为你恸哭百日。”
“皇上,您所爱的尊荣与江山,恰恰是她不可承受之重,即便如此您也要一意孤行吗?”
“苏凌心你多了不起啊,你清高,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朕只是个冷血无情的,”谢玄濯想起明净翡曾说过的话来,她咽下嗓子里的血腥气,冷笑着看向女人美丽动人却疏离不已的容颜,“毒蛇,对不对,你是这么说的。”
“与皇上在一起,她永远都要忍受不被选择的痛。”苏凌心神色泰然地站起身,黑色的外衣上下翻飞,“云家、李家都筹谋着将坤泽送进宫来,您是皇帝,后宫三千,能保证独宠一人吗?”
“不做皇帝,朕便是阶下囚。反正这两样,朕都配不上,你们是这样想的吧。”谢玄濯身后突然出现了许多带刀侍卫,他们穿着黑金铠甲,纷纷抽出剑来对准苏凌心。
“都下去吧,朕与苏将军有要事相商。”
“皇上,末将甘愿领罚,只求您放过皇后娘娘,还她一个自由。”苏凌心丝毫不惧怕四周的守卫,面上颇有慷慨赴死的豪气。
“明净翡,明净翡,”谢玄濯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强烈的魅惑,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这一刻,风声、人声、飞鸟振翅欲飞的声音统统不存在了,明净翡的眼里只有这个一身玄色清冷脆弱的少女。
她听见她问,“你是真的想走吗?”
于是,她回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