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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权力的至高之位上,终于感受到了它的冰冷。谢玄濯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这是她的故乡,故乡却藏着仇与恨。仿佛往日的快乐与美好,都化作恶鬼向她讨要着所谓的代价。

“皇上,已经散朝了,您看今儿个是去御花园逛逛,还是”

“文度,去天牢吧。”谢玄濯看着偌大的太元宫,沉静道:“怎么能不让他看看朕穿上了龙袍呢。”

天牢湿冷,尤其是地下第三层,潮湿腐臭的味道激得人咳嗽不已。谢玄濯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白纸糊的灯笼,行走在长长的甬道上。

停在最里的监房前,谢玄濯看向坐在角落,蓬头垢面的人。

“赵勿尘,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吗?”

那人反射性地抬头,从龙袍的衣摆慢慢向上,看见了那张与先皇后十分相似的脸。

“呵呵,谢玄濯我就不该留有善念,放任你这么多年苟延残喘。论起狠心,我和你父皇都比不过你啊。”赵勿尘似乎在等着谢玄濯的到来,不用抬头便笑了。

“你如何与我父皇相提并论,你的善念就跟吃饱豺狼的休息一样,”谢玄濯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我父皇,就是因为太善良。总想保护所有人的下场,就是谁也保护不了。”

“流浪十年让你懂了许多道理。”

“托您的福啊。”

“谢玄濯,你真狠,那十万士兵都是上燮的子民。十万将士,你说杀就杀,你不怕云国趁虚而入吗?”赵勿尘的语调不紧不慢,仿佛这里不是天牢,而是酒肆。

“十万人,是有些多了。按上燮的国力来说,至少五年才能恢复过来。”不知哪里吹来的幽风,将谢玄濯手中的灯笼吹得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