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谢玄濯发觉说到出宫,明净翡空洞如荒漠的眼睛有了一丝丝明亮如玉的光泽。
待在宫里的明净翡,就那么死气沉沉,那么不开心吗?
“嗯,那不然你陪我去吗?”明净翡眨眨眼,如鸦羽的眼睫,纤细浓密。
“这些天要与大臣商讨各州府的钱粮分配,我脱不开身。”谢玄濯心中又升起难言的焦躁,她止不住地猜疑明净翡的目的,她往日沉郁威仪的气质几乎毁于一旦,冷静与从容也离她远去。
“你要是不放心,多派几个人跟着我不就好了。”明净翡反倒作出坦荡的样子。
“你去吧,种玉宫的侍卫我也会调走的,”谢玄濯深深地看着这个总是与自己若即若离的人,忽然不知道能用什么留住她。“你不必太过拘束,之后想做什么便做吧。”
从小在皇宫长大,她认为权力、地位能够让人得到大部分想要的。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了,只因她想要的东西,好像超出了权力所能控制的余地。
“包括孩子吗?”明净翡心底微震,脸上虚假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她眼里不自觉地浮上温柔之色,“我能把她带回身边教养吗?”
她认识的谢玄濯冷静自持,却也有身为帝王的强势疏离。前世今生,这是谢玄濯第一次为她妥协,却是因为她刻意的欺骗。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这大概就是她们的命了。
“可以,”谢玄濯瞥见了明净翡眼里的欣喜,她仿佛又听见钝器轻割自己心脏的响声,“但不要让我看见她。”
“你连正眼都没瞧过她,有那么讨厌吗?”
“不然朕怎么会把孩子的父亲碎尸万段呢?”谢玄濯微微一笑,“忘记我说过,谢子龙会死,是因为我要他死吗?”
看着谢玄濯这副有些疯魔的样子,明净翡怔了怔,她隐秘地发现自己生出一阵畅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