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瑰丽如玫瑰的眼睛,曾经满映着漫山红叶,也曾经映着一树冰雪。但那一天,明明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她却发现少女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迷茫,而是前世今生繁华尽落的惘然。
“明净翡,你不快乐吗?”谢玄濯艰难地上前走了一步,后脑勺很坠很痛,眼前的景色忽隐忽现。
自己不快乐吗?明净翡感到眼角灼热而湿润,她看见谢玄濯笨拙地朝自己走来,几乎克制不住胸口的闷痛。
她多想冲她发脾气,告诉她就是因为太快乐了,所以她害怕啊,昙花一现的快乐还是快乐吗?
那是毒药,毒得你沉浸过往不可自拔,万般追思无尽泣血也无法留住。
“明净翡,你不快乐吗?”谢玄濯乌黑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她又问了一遍,却被苏凌心挡住了去路。
“玄濯,非要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才肯放手吗?”
“苏凌心,你是在逼迫朕杀了你!”即便谢玄濯此刻脆弱易碎得仿若白瓷,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淡漠仍旧让她不怒自威,冷艳得像是淬血的刀尖。
“陛下,您大可以杀了我,”这是苏凌心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谢玄濯,“吾乃布衣,布衣之怒不比天子,流不得百步血,却有人真心愿为吾缟素。”
“你是说朕死后,便一无所有。你死了,还有人为你恸哭百日。”
“皇上,您所爱的尊荣与江山,恰恰是她不可承受之重,即便如此您也要一意孤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