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春节,他打电话回来,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我问他,你怎么不吭声?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萧言之抬头看向崔依云,崔依云带着惆怅说道:“他说啊,妈,我就是想听听炮竹声。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坐在他的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宿。”
萧言之听着崔依云讲故事,心里也变得酸酸的,他甚至能够幻想的出,在国外清冷的街道上,一个异国学子独身站在路旁,寂寥的背影。
“他,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萧言之咬着下唇说道,“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
“嗯,他从小就是个男子汉。”崔依云讲起儿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和他爸以前都忙,他都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小时候啊,他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还常常做他奶奶的勤务兵,没少招我嫉妒。”
崔依云的玩笑话,让原本有些酸酸的气氛散去了一些。萧言之笑眯眯的喝下最后一口热汤,满足的舒了口气。
“我小时候也挺调皮的,我二叔是渔船老板,有时候还要远洋捕鱼,我一放暑假就会跑到他船上,跟着他在去深海捕鱼。那时候我的理想就是也当一个船老板,环游全世界。”
萧言之也跟着崔依云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趣事,“说起来挺搞笑,离开北京的这两年,我还真的过上了渔民的生活,睡在狭窄的船舱里,过着日夜颠倒的捕鱼生活。
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太阳缓缓落下地平线的样子,那时候就觉得人挺渺小的,所有的麻烦在大自然面前,都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那两年,你过的很辛苦吧?”崔依云这些日子,也多少听儿子和侄子冯章提起过两年前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一些萧言之的事情,说起来也是自己家对不起这个孩子,不仅是毁了他的名声,还毁了他的前途。
“在自己家其实日子过得挺悠闲的。”萧言之绝口不提心理上的痛苦,他拍拍自己的肚子冲崔依云一笑,“你看我还胖了不少呢。”
崔依云点点头,不再多问。她自然知道这孩子是不想提过去的事情,有时候即便是一些无用的自尊心,也是需要被守护的。
崔依云收拾好凉亭里的饭盒,装回保温袋里,萧言之拿着餐巾纸在擦石桌,她望着眼前的孩子,向来严厉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她从来没想自己能够跟萧言之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天。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熟的时候常常会怀抱着对一个人的偏见,可只有真正的了解下去,才能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崔依云边说着边朝外走去,“即使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萧言之跟在崔依云身后,恭敬的点点头,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崔依云开始发挥长辈特有的技能:碎碎念,叮嘱着萧言之要记得吃药,拍完戏要记得多穿衣服,要懂得照顾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学会请假休息。
崔依云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长在担忧自己的后辈一样,带着关爱和唠叨,让人倍感暖心。这样的唠叨,让萧言之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