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暴雨歇息天朗气清,但搜寻起来并不容易。就这样,几日野外生活过去,裴铮对我肃然起敬。

“祁红,你实在太能干了,没有你,我一个人根本不行。”

“我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一个男人的沉稳气质需于艰难困苦中沉淀磨砺,我定要向你学习!”

我正削着木头,闻言不好意思地挠头:“也没什么,我打小就是野生的,慢慢就会了,你也不赖,我只做了一次陷阱你就能看懂……”

说完一通,我发现自己似乎话变多了,可我却不觉得有何不妥了。

翌日,我和裴铮终于找到了线索,然循着血迹斑斑一路去寻,地上是一具具残缺的尸体。

“这……”裴铮脸色不好,该是第一次见着这般血肉横飞。

我蹲下观察,见伤处撕裂,四趾脚印纷乱,笃定:“是狼干的。”

深山老林,定然野兽出没,若非我凭着经验刻意避开,我和裴铮也得遭殃。

这些死者并非我军打扮,这世道乱军丛生,也不知他们归属哪方势力。

总之,我捡起残肢中的一刀一枪,把枪一抛:“给,防身。”

由于那枪杆还黏着根断指,裴铮的神情顿时愈发僵硬。不过,他终究是将其握紧,逐一看过这片残肢。

我知道他是在克服畏缩,而我此刻甚是忐忑,因为这里的血迹额外新鲜。

有时候,我宁愿自己的直觉别这么准。当第一双幽绿的眼睛出现时,我明明已经迅速冲了上去,却还是没能阻止那声长啸。

“嗷呜——”

于是狼嚎成片,霎时间草丛乱响,黑影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