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她就此一叹,挥散立在边上的侍卫,目光落在我手上。
我这双胳膊最近频繁放血,绷带缠满了整个拳头,又因方才被扭着押送,伤处迸裂,便渗了血。
“你本就是被丢的那个,如今还吃了这苦……”
这女声额外怜悯,一时与先前鼓励我“抬起头来”的做派重叠。可只要细看,那良善背后分明一片寒潭。
眼下,这水榭中表面上只剩我和她相对而坐,隔着一张小桌。然草里和屋顶人影绰绰,栏杆上还歇着一只荧蝶,视线极多。
我于是拉了下袖子,倒不是遮掩伤处,而是避免袖内竹刀滑落。
“我听闻黔南苗寨有个叫幻音坊的门派,里头大有高深,解得开阴阳双蛊。”对面轻咳几声,拿手帕掩了掩,目光望了过来。
而我不避:“所以?”
“我不要你的命。”
那唇角浅笑,吐字轻轻。
“我要你做我的‘影’。”
我也笑了:“挺有心。”
文王如今年近五十,可膝下唯独一女。
外界皆传天麓宫被下了巫咒,女人一旦怀孕便要一尸两命,唯王妃是个例外,堪堪生了个长宁公主,却也自此疯癫。
然而,公主到底不是太子,甚至会因嫁了某个世子,江山拱手让人。
我尚不知文王本人是如何考虑的,但面前这双漂亮的眼睛却是实实在在,昭然野心。
“这十年,我已然立起美名,臣服我裙下的世家才俊更是数不胜数。”人影此时起身,缓缓踏步,“想想看,若是你也加入,我们能站在怎样的位置?”
这话说得好听,但最终必然没有什么“我们”,唯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