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黯淡灰蒙,半敛,仿佛没睡醒般迷迷糊糊。

我直言:“那你现在就帮我解了。”

“好。”

那张脸满是浑噩,手僵硬地伸了过来,却在半途收回,按在了自己头上。

“怎么……回事……我……想不起来要怎么解了……”

“……”

我怀疑他还是在装,便扯过他的衣领,放出狠话:“我杀了你,是不是也能解蛊?”

奇了怪,我这么凶他都没石化。

莫非他真的无从感知,神志不清了?

我不禁激动。

毕竟我静等一夜,有还那挡毒人情,不乘人之危的意味,更因我想坐观发展,看看石巧的失心毒能不能奏效。

假如能,大好。

我深呼吸压下狂喜,跟前的脸则是木然:“杀我没用。”

我顿了顿:“为什么?”

他恍惚:“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

可好。

蛊随主命,即便蛊主成了痴呆也没卵用。

我一时满腹憋火,一把抽走那腰间青笛,双手狠掰,捡石头砸,拿火折子烧……笛子却还是那根笛子,甚至因为我的“打磨”,碧色光泽还变亮了。

“啧!”

我愈烦,而姬少辛懵懵懂懂地看着我对他的笛子下脚,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他到底有没有演?

他的话又是真是假?

我依旧不定,但此时此刻,我偏向于他还是有装的成分,才故意同我说蛊随主命。

因此,上马时我调了缰绳,向着西边。

假如姬少辛在装,他必不可能让我走这条道,然而……三日后,扬州境内。

“……你真没装?”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问了几次,不过每一次,姬少辛都目光涣散,迷茫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