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动了一下,听见哗啦水声,这才发现自己正泡在浴桶里,拥身的药汤散发甜香。
低头,那三个分明穿胸的血洞竟只剩淡淡痕迹,其余伤处光洁如初。
这应是长生骨与这药汤的共同作用,不过这么重的伤近乎痊愈,我约莫昏了不少时日。
哗啦。
擦身,穿衣,一面思忖。
蚩无方想利用我的身份,暂时不会与我为敌,而姬少辛要取我心脏做回正常人……不对,我胸口的刺青不是已经彻底融入血肉了?
那他为什么非但不动手,还给我用药疗伤?
系腰带的手一顿。
恍惚之际,脑中忽然自动浮现一段“合理的场景”——蚩无方以“主”威下令,命姬少辛给我解了不弃蛊,且不准对我下手,因为我有大用。
噢。
原来是这样。
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可为什么这“合理的场景”像是蒙着层雾气?
嗡——
耳膜乍响嗡鸣,震得我愈发恍惚。
不对劲吗?
没什么不对劲的。
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
半晌,系腰带的手重新动了。
我走出屏风,见桌上置着青瓷瓶。瓶中的紫色鸢尾尚沾晨露,枝叶间搭着张纸条。
——“可以听我说话吗”。
这是尤其干净的字迹,却被花瓣上的晨露打湿,显出泪水滴答般的哀矜。
“呵。”
我冷笑,任由那字迹模糊,浸湿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