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边的宫门守卫像是早已对画像滚瓜烂熟,主动过来抱拳,其余人等轰轰推门。
可我身后还跟了个人,一个被赵阵营搜捕数载,几乎追了整个九州的人,显然震惊了那奉命前来相迎的掌事。
“殿、殿下……”
掌事年迈,枯皱的唇不住颤蠕,昏花的双目直直注视我身后的人。
“老臣在您八岁时,于孔府宴上与您见过一次,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您如今与先帝愈发像了,老臣真是……恍如隔世啊。”
上京大乱后,想活命自是要重新站队,前朝臣子入赵也不奇怪。
然而老臣动容得以袖拭泪,当事人却在用脚尖碾地,发出忧愁叹息。
“这里的土,是不是不好种鸢尾呢?”
“嘶嘶。”
回应他的是他胳膊上的小乌蛇,而他闻此点了点头:“那就种月季吧。”
这一路上我都没和他有过交流,他便和自己的蛇说话,像是已经这样许多年了。
居庸城那会儿,我拿这蛇威胁他撤去死士,也可见他对此蛇的重视。
可当侍女上前,需分两路,他将胳膊上的蛇放下,代替他跟着我。
于是蛇影随行,与我一同驻足亭前。
今日阳光颇盛,湖水倒影绿茵,以及一只只来回走动的雪白鸽子。
“嘶!”
小乌蛇被鸟爪踩了一脚,当即和肇事鸽子打了起来,惹得羽毛乱飞。
不过这头闹腾,亭内的鸽子仍在栏杆上站得高低起伏,“咕咕”着环绕亭中人。
亭中人影却收了装满谷子的布兜,只拿起置于一旁的羽扇,慢悠悠摇着迈出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