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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在年宴前这样说不就好了。”赵王自己咕噜一口,“吾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义父,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传出那般恶闻!”

这话令我一时哑然,不知对方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在给我打感情牌。

毕竟我在申弥宫待了五个月,皆是同那诸葛居士周旋,与这位申弥宫真正的主人不过寥寥几面。

“她同吾夸过你,夸得厉害。”

就在我心思百转之际,那手放下酒壶。

“她说你弦上沾血都坚持练习,每有郁结皆虚心求解,纵显成绩也不因此自得,只是继续。”

会这么夸我的,唯有申弥宫尚仪司司主——薛夫人。

赵王从赤川卡口归来,申弥宫巨细无疑都要向他汇报。客观言之,我和姬少辛的“考评”应由丞相论述。

因此我很意外,赵王没有提及诸葛居士,而是提了薛夫人对我的看法。

这样一看,薛夫人的话在赵王这里……分量不轻?

我正忖,而赵王抓了抓满腮胡须,瞧着几分局促:“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或者……四日后恰是天庆城的华旦节,吾带你出去玩?”

“……”

我的神色兴许还是流露古怪,对面那模样粗犷的男人便开始挠耳:“吾前些时日方才归宫,事务繁忙,无暇顾及。”

“说来要怎么同年轻人相处……?吾不大清楚。”

“昨日又令你传出那番恶闻,吾……过意不去。”

“……”

且不论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赵王和崆峒宴上的其他二王,实在不太一样。

这并非我当下的臆断,而是天下人的评弹。

当然,我确实目睹不少。

譬如归宫那日群臣叩拜,赵王下马后亲自逐一将老臣扶起;又比如年宴上,宫女失手泼了赵王一身酒却反被他瞧出疲惫,准了几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