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唔”了一会儿,旋即生笑。
“那今天就多说一点吧。”
头饰皆已搁在妆台上,梳子便由那只手拿起,乌木流淌烛光与月华。
“一开始是印象深刻。”
“因为我只能感觉到痛,你又是自我逃出幻音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将我屡次重伤的。”
“那天晚上姓石的被我杀了,我被你用刀钉在柱上。分、身与本体通感,我疼得要命。”
“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我忘不掉你了。”
梳齿顺发而下,随身后呢喃。
“然后是崆峒。”
“我觉得你和我真像,连奄奄一息却仍硬生生活着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你还说比起恨,你更气自己无能为力。”
“那时候我就明白,我杀不了你了。”
尾音带叹,感慨。
梳理温柔,由梢至末,仔细,舒缓。
“之后你知道。”
“你睡着养伤,我在边上看了你两个月,想着你捅我、凶我……却还没对我笑过。”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对你不好。”
“那要是我对你好呢?”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即使你只是不对我生气,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了许多,皆是轻轻。
然后那梳子也被搁在妆台上,铜镜中烛光熠熠。
“久行黑暗之人,沾了黑暗的骨气,便不屑光明。他的安宁,他自己能寻。”
“只是孤独难免,恰好望见相似,就此生出依偎的心。”
应是俯身,所以气息拂近。
“祁红,不是我为什么喜欢你,而是我只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