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好不好?”
“……”
我背贴树干。
“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传来的仍是女声,此时显出几分恍惚虚渺,些许发痴。
“从你第一次为我出头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唐家仅次裴家,世代为将。
然这一代,唐家嫡系未出一子,唯一千金。
其实唐家有过女将先例,大都督裴义之的妻子唐青叶便曾巾帼不让须眉。
有道是将门虎女,唐家小姐定也是不差的——世人皆如是想,却不料茶会上,那“将门虎女”只因看见碎瓷片割破了下人的手,就被溢出的血吓得昏死过去。
于是,其他高门贵女嘲讽讥诮,阴阳怪气。
“真真是辱没了唐家的名望,丢人丢到极点!”
“就她这样别说拿剑,怕是连女红都做不了,因为若是被针扎破了手,她能自己把自己吓晕!”
唐家小姐一向是咬咬唇,忍着。
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惭愧,她也讨厌这样怕血的自己。
“那又怎样?”
轻嗤就是在那时乍响。
“人各有所长,皆有所惧,一个姓氏而已,凭什么能将人框死?再者……”
“本少爷的表妹,岂容你们嘴碎?”
仿佛魔怔一般,女声喃喃重复着对方彼时的话,于此刻这凄冷无边的月下。
而我背靠树身,垂眸。
那确实是裴铮会做的事,是裴铮会说的话。
裴铮就是这样,人很好,又张扬,像明亮肆意的太阳。
谁会不喜欢裴铮?
谁都会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