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起来的,床边的挺拔人影却俯身而下,俊朗的脸端着正色。
“做戏要真实。”
他没能真实起来。
因为我被那眼神瞧得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抄起比拳头还硬的瓷枕。
裴铮反应很快,毕竟他从前经常被我这么打。
那瓷枕就此擦边飞了出去,哐当一声伴随木屑四溅,当场撞烂了整扇窗户。
这令屋外的侍从十分紧张,我出去时呼啦啦围来一众“公主您没事吧”。
不愧是大都督亲选的侍从,竟没一个关心自家少爷,一致笃定那动静必然源自裴铮。
长宁公主的人这会儿已经走光,院内月色幽冷,照着一记茕茕孑立。
她目光恍惚地望着这边,夜风吹过之际那白衣飘飞,显得身形单薄欲坠。
我步子未停,直至她跟前。
“唐小姐,我送你回去。”
刚说完,身后响起声音:“那我也……”
“不行。”我立即转身,“若叫人看见,难免又会被做文章。”
可裴铮理直气壮:“没关系,你送她,我送你。他们若大肆宣传,我便顺势求娶。”
我正要开口,另一边发出一声凄凉的笑。
“我就像个小丑。”
视线里,那背影摇摇晃晃地走,随梦呓般的喃喃。
“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倒。
也确实倒了。
我当即健步上去,将昏厥的少女拦腰抱起,走前回头。
“别来。”
和我一样,唐若依的寝宫亦在文王边上。
“振、振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