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能派人跟踪,顺藤摸瓜。
因此,我喝了口茶:“不必。”
文王笑容稍僵,旋即更甚:“那便要辛苦你继续祭祀先祖,在这碑旁焚香一年了。”
这对我来说无妨。
如今已没有多少事需要我亲自出马。
宫外诸势涌动,支流奔腾汇聚。而宫内静观风云变动,饮茶赏花。
我收到许多密件。
有北境的,有扬州的,以及印着血色“殷”字的漆黑纸张,连羽都都寄来几封。
而时间流逝。
宫墙之下秋叶飘零,冬雪扬洒,春暖抽芽,又是一年盛夏。
待一封密件送至手上,我放下青瓷茶盏,冲院内半跪成片的黑衣人道。
“开始吧。”
是夜,蝉鸣从深林乌木中笔直传出,如同一条尖利的线,裹挟阵阵死气。
除此之外,巨大绵延的宫群再无声息。
长廊空无一人,只投下阴沉柱影,屋瓴楼宇被漆黑覆盖,不见一点烛星。
偶有冷光打在高墙朱门上,呈出寒意刺骨的惨白,奄奄着凋敝灰败。
忽然风紧,不知何处响起一声锣鼓哐当,伴随一记撕扯嗓音的喊。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霎时间,蝉鸣戛然而止。
惊飞的蝉逃离树身,漆黑林木疯动,利箭破空般蹿出道道人影。
而刀剑寒芒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钩锁悬着蝙蝠黑衣从檐上落下,踏地之声好似暴雨。
然这些动静都远不及宫群尽头嘭的巨响——午门被破。
那朱门发出口申吟嗡颤,掠过整个天麓宫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