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窒息的肺。
随火辣辣的炙烤。
人在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害怕?应该绝望?
为何意识弥留之际,我并未被阴暗情绪掩埋,却想到了自己所犯的罪?
我想到战后伏尸遍野,刀从敌人胸口拔出时鲜血飞溅,将其襟前藏着的家书染红,浸透。
然后哗啦巨响。
应是桌脚终于散架。
可就在这一刹那,热风忽然错乱,急促的脚步声不顾一切地冲来。
撞开横梁。
无视火海。
比梁木坍塌的速度更快。
由此,撞击碾压的剧痛未及我身,火辣辣的焦灼感亦在那怀中得到舒缓。
因他体寒。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咦?!振宁公主怎么在这?!”
外界的空气仿佛甘霖,昏沉的意识升起些许清明,闻得周身嘈杂惊呼。
一如所料,没人会想到我在这里。
所以真怪。
为什么他能知道?
他负责正面作战,无暇跟进后方接应,眼下应对太和门的异变并不知情。
若说是蛇给主人传的讯,可蛇已然奄奄一息,怎有喊人的能力?
不过话又说来,他被燕王锁进密室“失踪”时,亦无人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既能找到他。
他自然也找得到我。
这样一想,便不奇怪了。
于是下意识的,我挪动遍体疼痛的身子,贴紧这并不硬宽,毫不温暖。
却叫我心安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