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他本欲毁了。”
男人的声音本天然泛沉,此刻不知为何虚渺飘忽,像是悠远的风。
原来裴铮一日夜里突然夺门而出,一会儿要撕了这画,一会儿又要拿火烧了。
可那手刚捏着画的一角,却又跟凝固般硬是下不去。
那火折子才打起来,又被他自个丢在地上,一脚碾得咬牙切齿。
这举动属实怪异。
一众暗卫瞧得一头雾水,其中一个脑袋冒出来了那么一些,便被裴铮逮住。
“来,交给你处理。”
这位倒霉暗卫就这么被塞了画,听见自家少爷一字一句。
“把这画毁了。”
倒霉暗卫很害怕。
因为自家少爷嘴上说着要毁画,吓人的眼神却分明是在威胁他
——这画要是折了一个角,那你也得折!
于是,倒霉暗卫万分恐惧地向大都督汇报“少爷今夜举止怪异”,顺带上交了烫手山芋。
“这画,我左思右想……还是交予你。”
男人的声音仍有些缥缈。
因我目视此画,心神恍惚。
直至手上再度被塞入一物,我方才一惊,对上大都督严肃的眼睛。
“这裴家的将符,亦交予你。”
我下意识就要说“不可”,然他生生按住我的五指,令我将那物攥紧。
“你形单影只又身份敏感,易遭觊觎。”
“此符,就当是一处庇护。”
大都督态度坚决,我推辞无果,只能收下。
他和我一样都寡言少语,这雅间便又无言了半晌,男声才再度响起。
“明日返程扬州,你要不要去送他?”
我卷起画。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
抱紧。
而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