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门吱呀打开。
行至跟前的女人神色讷讷,些许无措地揪着手绢打量我半晌,终在床边坐下。
“怎么回事?”
若是这世上任意一个其他人这般问,都唤不回弥留浑噩的意识。
可她是我的母亲。
胸腔中的悲恸轰然爆发。
泪水崩溃如决堤。
声声哭喊直至抽干最后一丝气力,直至那襟前满是泪痕和抓痕。
我方才听见自己在她怀中声音嘶哑。
“我把他弄丢了。”
我气走了这世上最在乎我的人。
我亲手扯出了自己的灵魂。
咎由自取。
自作自受。
眼泪再度涌了出来,可殷素素不擅长安慰。
那搂着我的手几分僵硬,过了好一阵子,上方才响起讷讷。
“吵架……能增进感情的……”
“不是吵架。”
我靠着她,发现自己气若游丝的,且浑身发冷,泛疼,却嗓子一哑。
“是我太过分了。”
全是我的错。
“现在他不会回来了。”
永远不会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好像不是哭喊就是发呆,直到夜深人静,窗口攀进一条小乌蛇。
“嘶嘶……”
蛇支起上身瞧,竖瞳里布满担忧。
我当即夺门而出。
可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也没有任何视线。
夜深的院落空空冷冷,无星无月,是彻彻底底的漆黑如墨,荒芜。
而我立在其中,一动不动。
“嘶……”
脚边有东西在碰。
我垂眼,对上那双蛇目,听见自己轻轻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