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用力闭上眼睛,压下眼眶内的热意。
熟悉的声音则再度响起,就着因其现身造成的四下寂静。
“文王并非宁氏血脉,想来女真也有所耳闻。”
睁眼。
他停在与我隔着一段距离的墙边。
此刻,他往城墙边缘坐下,一手托腮歪头,瞧着下边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
“对着一个冒牌公主都能这般兴致勃勃,难怪从前大汗只给你发其他王子一半的牛羊。”
“确实没出息,全然……是条废狗!”
那粲然神色陡然沉下恶狠,翻涌暴雨狂澜般的阴森戾气。
整个居庸城竟在这暴怒中发颤,因为密密麻麻的毒虫似血潮、喷薄,所到之处危楼轰然倾塌。
城墙下方惊叫迭起,女真士兵一时方寸大乱。
可弯刀划出血光。
“仇副使!!”
其余被俘将士的惊喊声中,飞起的断臂洒溅大片鲜血,啪的掉在雪地上。
“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手持血淋淋弯刀,立在仇副使边上,沉沉的声音掠过城墙上方。
于是我听见响指声,血潮转瞬销声匿迹。
侧首,他坐在城墙边缘撑着下巴,脸上凶狠已然敛去,只面无表情。
“还挺胆小。”
这声音又是清凛似笛,落入每个人耳中,令城墙下的男人脸色愈沉。
“昔日我族内部因一蛊师搅局,部族之争愈演愈烈,这才……受、辱!”
他从牙关中迸出字眼,面目狰狞。
“毒虫遵你指令。”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蛊师!”
这双目猩红的怒吼仿佛凶暴秃鹫,那血淋淋的弯刀隔空一划,震得空气惨嚎。
“我听闻蛊师大都来自苗疆。”
“你亦非九州氏族,为何要为九州办事?!”
吼声浸透血海深仇。
而视线里,他坐在城墙边缘,双腿悬空晃了又晃,“嗯”了好一阵。
“可能因为我是九州的太子?”
“哈哈哈哈——”
城墙下爆发狂笑。
男人仰面展臂,笑得头顶鹰羽连连抖动,朗声响彻整个居庸城。
“好得很!好得很啊!”
“那交易内容就要变了!”
笑声转成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