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抓住了他。
虽说没能阻止坠落,但幸好,我能将他抱住。
下坠也变慢了。
一点一点的。
视线里,和上一回不同,岩壁上已没有狰狞的曼陀棘。
兴许是昔日那毒血侵蚀力实在太强,亦或是石巧他们做了清理。
但血雾还在。
一丝一缕。
勾起怀中人痛苦颤栗。
我想起上一次是他护住了我,荆棘近乎将其穿成破布娃娃,却只扎破了我的掌心。
所以这一回,我将他抱紧,用背对着谷底。
嘭!
剧痛。
视线全黑。
可视线很快被血色覆盖,哭喊、尖叫、惨嚎……霎时间撕裂神经。
我看见眼睛。
围在血潭上方俯瞰的一双双眼睛。
血潭之中猩红似兽的一双双眼睛。
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因十二年洞窟相伴搭建的联系。
如今血雾激起对方的负面情绪,和他密不可分的我便置身其中。
“我”起初只是在跑,在挡。
可被撕咬血肉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于是强撑着不被毒、药操控的理智在某一刻啪的崩断。
连“我”也成为兽了。
紧接着,所有血色沉在地上,在前方化作一片粘稠的沼。
此刻我切出了第一视角,看见了他。
他正背对,立于沼边。
无数只苍白人手从血沼中伸出,招魂般低语呼唤,抓湿那被阴风拂动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