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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柔弱道:“难处是有的,只是……”

话未说完,先前被撞倒的公子哥挤进人墙,上来就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形容猥琐,道:“美人儿,有何难处,不如跟哥哥我一起……”

阑珊没等他说完,一脚踹向他的命根,转头跑了,哪还有之前弱柳扶风的样子。

那公子哥当场跪地,抖着腿,指着阑珊的背影,颤颤巍巍的,喊:“追……追……”

剩下的公子哥当即追去,留下他一人,捂着要害,哭着叫大夫。

在一个偏僻昏暗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上身赤裸,只着亵裤的醉酒男子,正是方才街上调戏阑珊的那几人。

这厢,阑珊典当了玉佩绸缎,拿着一堆精致的钱袋,到最繁华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吃饱喝足,还泡了香喷喷的热水澡。

街道与日间无异,买卖昼夜不绝。大街小巷,星布珠悬,皎如白日。

客栈二楼,阑珊揽着半湿的发,斜坐窗边,俯视夜景。

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吹来歌楼舞馆的缕缕丝竹弦乐之声,遥遥听那情歌袅袅, 曲调回环……

阑珊也被感染,不禁低声吟唱:“人参合欢,半夏沉香,相思子当归。”

阑珊记得,父亲走后,母亲就常这样靠在窗台吟唱,唱那他乡离别恨,唱春归故里人不回。

情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阑珊总是不愿去想,他们的故事是苦的,那人自私离去,不道缘由,不提归期,可恶极了。

父亲离去太久了,好像有几百年那么久,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可母亲还在老屋等着,等着远走的负心人。思念至极时,也只是在夏日看着满池芙蕖,轻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