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阑珊发现自己坐在南辞的臂肘,头正埋在他的衣领里。
日光正盛,刺的她睁不开眼。
这样耀眼的日光却没有丝毫暖意,阑珊感觉像是身处寒冬,冷极了。
封城阵内的昼夜、季节都已错乱。
阑珊半点受不得冻,不禁往南辞怀里凑。
抬头看时,只觉得他的眼里晕开了散不尽的愁绪。
阑珊抬手,轻轻抚摸南辞脖颈上的黑色筋脉。
静止的,冰凉的,没有生机。
她从来没有这样触碰过南辞,以往都是南辞坐在莲池边,轻轻抚摸自己的花瓣。
后来流落在外时,阑珊还读过一首诗。
讲一对夫妻多年未见,重逢时,妻子容颜逝去,早已物是人非。
两人花底相看,一语不发。
只道是,阅尽天涯离别苦,一缕新欢,旧恨却是千千缕。
原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修者少有为容颜老去为难之时,他们没有什么易老,可几百年过去,确实已是物是人非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介鳞,那头恶蛟,狼心狗肺的四脚爬虫。
她自废修为,化莲重修,脑中除了残留的几个片段和南下寻人的念头,一切空白。
原来自己的一魂一魄一直在他那里,顺着阵法回到自己身上,才苏醒了过往的记忆。
看着南辞如今的模样,阑珊不忍心再摸了,只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问道:“你一直知道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