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雨,地铁里的每个人都沾了水,带着黏潮的气息,只有他是干燥的,滚烫的,薄薄的皮肤下似有岩浆滚动。
回到家里后,她发微信给沈堰东,说要请他们病区的人吃饭,让他帮忙问问大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沈堰东说这么多人,会把她吃穷。她说不请大餐,夏天嘛,无非也就是羊肉串、小龙虾、啤酒,能吃多少。沈堰东说那是她不了解这群人的饭量,真没必要,如果一定要感谢,像上次那样买点水果就行。她坚持要请,沈堰东第二天就帮她问了一下。
到了晚上,肿瘤八区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她要请吃饭了。除了几个上年纪的主任、副主任以及当天走不开的人,其他人都表示要去。
一堆医生、护士吃饭,还是离不开医院里的那点事。不是说奇奇怪怪的患者,就是说院里领导和同事的八卦,不知不觉,外面打起雷来,天一下就黑了。
街边的树被风吹左右摇摆;棚伞下的塑料椅子被掀飞,咕噜咕噜的掉在马路上;店家冒雨跑出来捡,那椅子却滚得更远了;一辆车疾驰而过,路上已经有积水了,溅起很高的水花。
大家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吃完也没多停留,开车的开车走了,没车的打车走。只是这块是夜市一条街,晚上来吃饭的人多,车很难打。章柠跨区而来,离得比较远,大家让她先走。她说有人来接,其他人也就没跟她客气了。渐渐地,他们这桌的棚伞下,就剩下她和沈堰东两个人。
第22章 没品出滋味。
雨还有更大的趋势, 呼啦啦的,像要把一切都吞噬似的。
俩人坐在那都不说话,但也不走。
冰凉的雨意溅到身上来, 章柠觉得有点凉, 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拿手上下抚弄着。
沈堰东忽然起身进了店里。
章柠回头看了看,站起来, 走到了棚伞边。
他打着伞过来,说:“这不好打车,往路口走走吧。”
她没搭腔, 但回身拿起自己的包背上, 走进了伞下。
只是伞太小, 雨又太大, 遮一个人都吃力,两个人就更吃力,沈堰东很顺其自然的将她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