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时构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很想放手,但他还是将陛下从身上移了下去。

这醉鬼还是那么听话,任凭久时构怎么摆弄他,他都不醒也不反抗。

久时构坐在他身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还未消失的温热处,他的视线落在熟睡的人的脸上。

陛下皮肤白皙,五官的线条削挺完美,眼睫在睡梦中微微翕动,眉眼间天生有种令人望之生畏的英气,此刻却皱得很紧,仿佛被困在一个不太好的梦里。

久时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陛下的额头上探了探,似乎想要将那些褶皱给熨平。

这时,他余光无意瞟见陛下脖颈下方锁骨处的一道金纹,他初见陛下时就注意到了,那是什么?

久时构仗着醉鬼不会打人,竟伸手去拆陛下的领口。

谁料他手刚一碰到衣领,伍庭竟把住他的手腕,缓缓挪下,停在心脏的位置,紧紧贴着胸腔,人还沉在睡梦里,嘴里却呓语着:“你听……”

久时构轻声:“听什么?”

“心跳。”

“心跳怎么了?”

“还活着。”

醉鬼说的话往往没什么逻辑,但久时构却意外地听懂了这话,一句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孩子气的话。

陛下并不是想告诉谁自己还活着,只是午夜梦回,胸腔心跳不息,于是不自觉惊喜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每活过一晚都是幸运。

伍庭像是醒了,又像未醒,眼睛微微睁开条缝,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却明显地意识尚未清明,眼尾薄红仍未消退,甚至比刚醉倒时还要鲜艳几分。

久时构的手还被陛下抓着贴在胸口,这时他竟嗤笑了一声:“不要考验我的定力。”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久总裁虽常觉自己有颗浪子之心,却从来也只是过过嘴瘾,长这么大,甚至连夜店都没去过——虽然很大部分原因是久总裁商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