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牙心里一怔,这时候听到陛下说话,比他不说话还恐怖,“我没喝过,只幼时见父亲喝过。”

“喝醉的人是什么样的?”

兰牙察觉到陛下似乎不对劲,可这时候她不敢多问,只老老实实回答:“丑陋。”

伍庭的背依然伫立在夜色中,“丑陋?”

“嗯,很丑,”兰牙说,“会哭,还会突然笑,说一些他平时从来不说的话,有时候会唤我母亲的名字,会突然抱着我求我不要离开他,比白天清醒的时候还要让我觉得恶心。”

伍庭的脸隐没在阴影中,良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陛下,其实不必忧虑,只要他还在岛上,我一定能将他捉回来见陛下。”

兰牙劝慰过后,却没听到陛下发声。

短暂的死寂将所有人隔离在外,随行的将士去往更远的地方搜寻,伍庭才将视线缓缓收回来,眼中光芒明暗不定,“他,是如何离开那间小屋的?”

兰牙心道你问我做什么,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早上突然冲出来号令所有人倾巢而出搜捕,眼尾下方沾着一朵粉色桃花,兰牙伸手打算替他揭下来,却发现是画上去的,实在太过逼真,手法全不似这个时代的画师,生动而具有灵气,衬得陛下那张常年冷淡的脸多了几分人气,甚至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温柔。

此时那朵花已被洗去,伍庭神色森冷,“你不是说,曼青蛇毒无药可解。既如此,他,是如何从那里离开的?”

兰牙:“……”

完了,他想冤枉我。

“陛下,我绝没耍滑,那的的确确是曼青蛇毒液,兴许……兴许是有同伙,兴许岛上来了其他人将他救走,兴许他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有许多的兴许,但曼青蛇绝无解药。”

“你为何要跪?”伍庭冷笑,“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