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想当后世千秋最了不起的陛下吗?”久时构说。
他说这句话本是无心,却意外地和伍庭脑海里的回忆重合在了一起。
现实与回忆交错,在陛下神经深处敲响,发出延绵不绝的细响,仿佛一个个旧梦破芥而出,终于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汇聚,他所逃避的,终于被亮光照得一览无遗。
忽然,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了进去。
这人身上的气味是好闻的糖果香,就像他平时展现在人前的笑容一样,总是那么开心。
上次这么被人抱着,已经是许多年前离开丘黎时的事了,犹记得母后孤身一人,纵马千里,一路追到山谷,将缝好的衣服送到儿子手里,紧紧抱住他,从此天涯路远,踏尽红尘,遍寻不见……
抱在陛下后背上的手掌贴得更紧了。
久时构甚至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在陛下背上拍了拍,“龙的眼睛已经添上了,现在,它能看清人间……陛下不是要当后世千秋最了不起的陛下吗?”
“罢了。”
伍庭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久时构抱着自己。
良久,他说:“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烛火哔剥,蜡炬成灰,屋内的光黯淡下来,外面的天却隐隐翻出青白色。
原来长夜将尽,天马上要亮了。
垫在伍庭肩窝里的久时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论洗脑,数风流人物,还得看久总裁。
“他真的被你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