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时构:“你没问过?”
兰牙:“问过,陛下不肯说。你最好也莫要问,过去我每提起这事,陛下脸色总十分难看。”
久时构揶揄:“他脸色不是一直都很难看吗?”
兰牙边走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夫人刚过世没多久,陛下心里肯定不好受。”
“夫人是?”久时构没听过这个称呼。
“太后。”
“太后过世了?”久时构问。
兰牙低低‘嗯’了声,“我们上岛前不久接到丘黎来信,太后病薨。”
“此后,陛下便与我一样,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
她说这话时神态轻松,甚至故意加大了动作幅度,仿如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但久时构还是听出了一种失落,忽然他意识到,这种失落不是源于兰牙,而是他自己内心像被沉重石块压得透不过来气,他幡然醒悟到,他自己也已经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兰牙说,“陛下刚带兵打仗那几年,我年纪还小,陛下便让我陪夫人住,那时夫人常给陛下写信,驿站送不出去,但夫人依旧会写,什么都写,上到朝中局势、门阀暗斗,下到小院轶事、红果白鱼,只要发生了一点新鲜事,夫人定会记下。等过了几年,陛下打仗途经丘黎时,夫人便将这些信交给陛下,陛下一直带在身边,不过这次上岛之前被海水淹没了。”
不知为何,听到信没了,久时构心里居然感到一股空落,就好像丢掉的是自己珍藏多年的东西。
这时,伍庭屋子里陆续走出许多人来,久时构目光越过他们,遥遥和坐在书桌前的陛下碰上了。
“诶你干嘛去?”兰牙走到一半,发现身旁的久时构调转了方向。
“我去找你家陛下,你别跟过来。”久时构大步边走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