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伍停,二千九百九十九。”
还差一个,就达到它被系统驯服的标准了。
骤然听到这个数字,久时构如遭雷殛,“你杀了三千个人?!”
“是二千九百九十九!”树西嘶声辩解,“阿久大人,我是这个岛的处决者,让他们死,是我唯一的任务,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为什么没有别的选择?!”久时构震怒,“不是下了地狱就一定要当恶鬼!”
树西:“阿久大人,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惩罚我吧,你惩罚我吧!只要你能继续爱我……”
伍庭手在袖袍中握紧,不是下了地狱就一定要当恶鬼……这几个字,多像站在岸上的人对着黑水里沉沦的水鬼的嘲笑,那岸上的人怎知,若非先经过一番油煎火烹,也是化不成鬼的。
做人难,做鬼就容易么?
“陛下,”久时构气得大喘,眼角始终挂着说不出理由的恨泪,突然他朝伍庭伸出手,“把你的剑借我。”
伍庭身上一如既往穿着那件雪白的袍子,他看着眼前哭了还忍着不流出泪的人,和昨晚那个被他压在身下做得涣散却还不肯求饶的人一模一样,这个人,见不得杀戮,与自己终归殊途。
伍庭将召伯剑解下来,单手递给他。
久时构正要伸手去接,忽然想到什么,手指缩了回来,“不用了。”
伍庭不动声色收了回来,没插回剑鞘,拎在手里,不知想什么。
他嫌弃了,这是甘棠赠予自己的召伯剑,是系统予他屠戮世人的利器,其上沾的血不比树西造的杀孽少,就算洗得再干净,这也是一柄脏到骨子里的烂剑。
原来,阿久终究是嫌它脏。
大概也会嫌自己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