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老米之后,久时构一个人进到景区,这时候景区里除了几个保安晃来晃去,一个游客也没有,天色也有些晚了,浓浓的暮色笼罩四周,这座景区像被藏在深山的褶皱里,沧桑而古老。
伍庭当年上京就是经过了这里,并在这里遇到了甘棠。
斗转星移,岁月更迭,没想到这里竟成了4a级红色旅游景区,昔年树下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树却扎根越来越深,曾经它身上满是人间战火飞溅出来的血,如今它身上挂着的,是后人一根一根系上去的红丝带,一样都是红色,就仿佛,数千年来,一切都没有变化,仍是绿叶,白花,红。
“想他吗?”甘棠问。
久时构从一座落地神龛里取出一块小木牌,这是景区设置给游客用来祈福的,二十块钱一个,写上自己的心愿,挂到大树旁边的祈愿木架上,被密密麻麻的红丝带坠着,他们的心愿便送到了。
送给了一棵世上最坏的树。
“想。”久时构说。
“我也是。”甘棠道。
“我比你想得久,我想了他两千年。”
“你灵吗?”久时构盯着手里的小木牌,上面还没写字。
甘棠:“我很灵。”
“有多灵?”
“每一个向我许愿希望他们的敌人从世界上消失的,我都帮他们实现了——当然,除了你。你是唯一一个从时空场地里活着回来的人。”
“这么说,伍停也向你许愿了?”
“那个人,”甘棠哼了一声,“我一见他就觉得讨厌,他居然长了张和小殿下那么像的脸,连名字叫起来也一样,他说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求我让他哥哥消失,喏,他许愿的牌子就在那里。”
久时构没有去找这个牌子,伍停已经死了,对他来说,这个人生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