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声音轻轻的:“两千年前,小殿下第一次离开丘黎家乡,遇到了我,那真是难忘的一天,你见过十六岁的小殿下吗?我落了一片花瓣在他肩上,他盯着它,眼睛那么亮,他把花瓣揉进手里,我觉得我的心都被他揉化了,他令我想起了召公,但我对他的爱慕,更甚昔年之于召公。我怕小殿下在乱世受人欺负,所以我必须要教会他杀人,你看,后来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他感激过你吗?”久时构毫不留情地问。
“没有。”
“他回去之后再找过你吗?”久时构又问。
“没有。”老树的声音像被一片轻纱盖住,渐渐地显露出几分失落,“我本以为他会来看我的。”
久时构心道他不见是你活该,要换做是自己,可能直接抄起铁锹将你连根挖起,“为什么我听说伍庭从你那里离开的时候一身剑伤,是谁做的?他身上的毒又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
久时构语气完全就是质问。
大树抖了抖枝叶,仿佛是在摇头:“毒不是我下的,是他叔叔派来的杀手剑上淬的。”
“他叔叔?”
“伍成帝。”甘棠道,“小殿下上京奔丧,伍成帝怕他回来争夺帝位,遂想在路上截杀,可怜小殿下当时竟真的将那人当长辈敬重,哎,一番赤子心……”
“这是伍庭谋反的原因?”
“不完全是。”
久时构:“虞夫人?”
甘棠:“对,伍成帝年轻时便心悦虞夫人,后来当了皇帝,便想着重迎虞夫人回宫,小殿下这才决心造反,这才有了我与他的第二次相见,也是我此生唯二对他的记忆。”
“这一次见面,他答应帮你做一件事。”久时构说。
甘棠显然感到诧异,就算他只是一个连表情都没有的树,但他的语调不自觉上扬:“你怎么知道?”
久时构淡淡道:“如果你也像我一样,花半年的时间只研究一个人,你也会知道。”